少女骑士浣熊

梦话也要等睡着后再说啊
baby.

【无剑x引梦笛】归期未定

 

 

世人皆说引梦笛有三曲,一曲起死,一曲鼓舞士气,还有一曲最是吹不得,是以自身之命换敌人退兵。

 

无剑有些不耐烦地盯着眼前之人,炎炎夏日逼得人心躁动,这人却只是坐在他面前拿手指拨动茶杯,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。

 

可他有事求人,不得不耐下性子来。他假惺惺地握住桌上的茶杯,低头呷上一口,再慢悠悠地开口:“不知……”

 

“嘘。”对面的人却伸出食指温柔地按在他嘴唇上。“我在听……”

 

大哥你在干嘛?你按住一只躁动的我还在听什么?你放眼望去这茶馆还有谁?老板都被我赶走了你到底在听什么?听风和柳树的对话?这么热的天我怀疑柳树不会有心情跟风聊骚的,真的。你别八卦了,杨树估计也不会喜欢柳树的,毕竟他们俩组合在一起自古就没出现什么好词。

 

“……”无剑无言地盯着他。

 

“我——我笛子丢了。”引梦笛挠挠头,脸上扯出一个有点心虚的笑。

 

……“丢了?!”

 

晴天霹雳!本来还指望引梦笛随他去救垂死的木剑,现在这家伙笛子都丢了还在这白白拖了他这么久时间!

 

“那不打扰兄台了,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无剑内心暴躁得想骂脏话,面上还要维持有礼有节的江湖人的体面。

 

“等等啊,我又没说不帮你,你帮我找回笛子,我就随你去救人。”引梦笛笑得像只狐狸,像是肯定了无剑会帮他一般。

 

“……笛子在哪?”比起在江湖上病急乱投医,还不如帮引梦笛取回笛子来得可靠。

 

 

结果就在楼下的小混混手里取回了笛子无剑会乱说?

 

无剑:伸出手指随手一划,远处的杨树树枝应声而断。他挑了挑眉:“笛子?”

 

楼下聚集的小混混们:“……”大佬大佬怕了怕了。笛子被双手奉上,人纷纷四处逃窜。

 

 

 

无剑心想这任务完成得也太简单了些,也不多说什么,把温润如玉的笛子递给在楼上笑吟吟等着他的人。

 

人家也丝毫不客气,直直地伸出一双修长而纤细的手,接过笛子,凑到唇边,吹了几个音。

 

那样多情而欣喜,像是独倚栏杆,心事寂落,蓦然回首之时,心心念念的情人就在一步之遥的身后。

 

调高时慷慨,曲变或凄清。

 

无剑也突然因为这寥寥几个音符而感到惆怅起来,音乐果然具有神奇的魔力。

 

他掩饰住自己的情绪,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笑:“喂这些人这么弱你是怎么让他们把笛子抢走的啊?!你是手无缚鸡之力吗!?”

 

“未曾习过武,毕竟如果手上有这样一支效用堪称神奇的笛子,没有人会想来伤害我。”引梦笛却像是看穿了无剑的心事,幽幽地说。

 

“若是有人强迫你做你本不愿意做的事……”无剑倏然抬眸。

 

“那便从他们的梦中离去吧…… ”引梦笛像是说了句玩笑话,语气却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。 

 

 

 

 

剑冢,大雨一夜未停。

 

笛声也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夜。

 

天亮时引梦笛推门出来,扶着门框好一会儿才站稳,脸色煞白到难看,本来如樱的唇也全失了血色,面上却还是笑着的:“没有大碍了,疗养几日即可。”

 

“多谢了。”无剑冲他拱拱手,看他脸色难看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
 

“那……后会有期?”引梦笛也仿着无剑的样子冲他一拱手。

 

“若……笛兄不嫌弃,不如在我这剑冢休息几天?”无剑说出了挽留的话。

 

“……好啊。”

 

 

 

谁也不知道休息几天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月,又是怎么变成了小半年。也无从得知引梦笛和无剑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。

 

“喂喂喂起来了。”引梦笛的房间跟无剑的相隔不远,方便无剑一起床就去掀他被子:“练功啦!”

 

引梦笛根本没有半分要坐起来的意思,反而把被子更裹紧了一些,只露出一点点耳朵和后脑勺,语气不清地说:“不要……我脑袋疼”

 

“是你求我让你变得厉害的!所以快点起床啦!”

 

“是啊,在你长达一天的哀求后我终于拜你为师了。”引梦笛在迷迷糊糊中也没忘记这个“师傅”的来历。

 

“……不是说好不说出来的吗?!”无剑气得跳脚,再次揉乱了自己一头本来就不甚齐整的短毛,伸手去拽睡在床上那一位的被子。

 

“我真的……头疼。”引梦笛直接翻过身来,拽住无剑的手就往自己额头上贴:“你看,比你手就是热很多啊,你手好冰……”

 

无剑一时反应不及时,被扯了手去贴在那人光滑而滚烫的额头上,不觉心跳踏错一秒。于是不着痕迹地收回手,拿斗嘴来掩饰痕迹:“我刚从屋外洗了手进来,当然手冰了!”他眼珠转了转,忽地笑得像只狐狸:“你要是真病了……我叫玉箫来为你看看吧。”

 

引梦笛嘴里忽然泛起一阵苦味,像是上次玉箫为他特意熬的汤药的味道,苦得像是渗入心脏,却笑起来:“好啦不用去了,我好了。”

 

“那我在门外等你!你快点啊我今天要教你的剑法十足简单!你一定能学会的!”

 

引梦笛武学的底子简直差到了极致,第一天的时候无剑打算教一些他学习剑法时候的基本功,结果从早晨练到月亮爬上梢头——连第二招都没学会。

 

那之后无剑就放弃了,开始教一些非常基本的,强身健体的,聊胜于无的剑法。

 

如今的引梦笛,早已不再是那个能被随便几个一级混混一瞪眼就抢走笛子的人了,他现在……

 

哎,无剑也没底。

 

这个时候引梦笛推门出来,他今天穿了一身腰身收紧,偏偏袖子宽大的衣服,整个人显得修长又清秀,眉眼之间都是温柔:“我好了,走吧。”

 

“恩……恩!”

 

在练剑的间隙,有时候引梦笛会拿出笛子,吹上一小会儿,无剑呢,叼着根草叶躺在树荫下,眯着眼睛,任光影斑驳投在身上,笛声温柔,奇妙清幽,总能抚平人心中的暴戾与愤懑。

 

“皎皎白驹,食我场苗。絷之维之,以永今朝。所谓伊人,于焉逍遥?

 

皎皎白驹,食我场藿。絷之维之,以永今夕。所谓伊人,于焉嘉客?”

 

无剑总会有点情不自禁地唱起这首歌,他唱歌不算好听,音律不能工整,节奏把握不好,但声音总算是不错,这样随口哼唱,也颇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。

 

引梦笛在此之前没有听过这首曲子,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马上跟了上去,本来凌乱不成章法的调子在笛声中像是被重新整理排列,变得井然有序,笛子和人声像是排练过千万遍一般默契,相互缠绕,相互守望,却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。

 

“我听玄铁大哥说,你们每年过年的时候,每个人都要表演节目?不如我俩就表演这个吧?”

 

没想到无剑摇了摇头:“这是离别的曲子,这只是前两句,后两句太过悲伤,过年还是不要唱这种曲子了,要不然容易被那群自诩有文化的人骂。”

 

“你不要暗暗骂我没文化,我听出来了。”

 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来练剑!”

 

 

 

 

这只不过是暗流之上的平静表象罢了。剑冢正在承受着魍魉王指挥的一次次进攻,一次比一次凶猛,一次比一次难以打退。也许,下一次,剑冢的大门就要被攻破了。无剑不去想这些,他只能指挥着,守住这一次,下一次,再下一次。

 

这是他作为剑冢之主的责任。

 

……

 

最难的一次终于来临了。魍魉王像是受到了不明原因的刺激,亲自驾临了剑冢,而紫薇一众人等正在外面职守,每个岗位之间离剑冢都非常远,而交流装置恰好在昨天出了问题……而魍魉王到底是如何侵入剑冢的简直就是个迷。正常的程序是:外围的岗位发出警报,之后无剑和剑冢里的众人赶去支援。但今天,这个程序反过来了,而无剑无法联系到外围的人!剑冢里只留下了他、引梦笛、伤员和少量战力,他之前就有危险来临前的预感,所以把大部分人都派出去巡逻和守岗了。

 

现在看来,这种做法无异于作茧自缚。

 

魍魉王的吼声穿透了夜空,这无意识的魔物居然在狂笑……!发出的笑声让人感到背后一凉,仿佛已经手刃了积怨已久的仇人。

 

他的仇人正在一个房间和人哼哧哼哧……地搬动一处不易发现的石板,这是剑冢之主在初建剑冢就准备好的密道,专为逃生设计,谁用谁说好!

 

沉重的石板终于被推开,无剑压低了声音:“快,一个接着一个进去,这密道通往六爻所在的岗位,他一定知道怎么办的!”

 

窗外的魔物正在怒吼,他找不到他的仇人……这剑冢空空荡荡,像是没有人在此……!他困惑地眨了眨眼睛,四处环视,突然桀桀地狂笑起来,他看见了,看见了!灰暗的窗里有什么一闪,空气中漂浮的人类的味道也浓烈起来。

 

“喀拉”窗棂发出巨响,外面那只庞大的怪物正弯下腰扒着窗户往里窥视,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不安地在窗口转动。

 

看到这一幕,无剑血都凉了。

 

他正蹲在洞口,伤员已经全部进去了,引梦笛也下了几级阶梯,这时听到异响抬头来看,也从影子的异常明白了一切——

 

无剑匆忙间低头看了一眼,正对上了一双担忧的眼睛,引梦笛伸出手来想要扯住他的手臂,他却猛然站起身,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一脚踢上洞口的石板。刚才要三四个人合力才能搬动的石板哐当一声合上了。

 

“是啊,走密道这种不光彩的事,有失我剑冢主人的风范了。”无剑笑了一笑,抬脚就往屋外跑。

 

魍魉王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声,缓缓站起身子,朝越跑越远的无剑追去。

 

……

 

无剑的轻功是向飞燕请教过的,奈何一路上普通魍魉太多,总还是被阻碍了速度。不多一会儿就被行动丝毫不慢的魍魉王追上了。

 

……

 

不行,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。无剑抹掉唇边的血,暗自思量,不知道引梦笛他们是否到达了六爻所在之处。

 

魍魉王在一开始互相试探的谨慎后,就发现以无剑和随之而来的少量人的战力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。

 

它带着猫捉老鼠般的从容,捉弄着无剑和站在无剑身后的大家。闲闲地撩动着自己的爪子,就能看到一场精彩而无谓的挣扎。多有趣。

 

远处发出了信号,表示六爻已经收到了消息,同时也是通知其他岗位的人:迅速回护!

 

无剑精神一松,他已经流了很多血,身上一道一道的全是不深不浅的口子,全都拜魍魉王所赐,整个人像是沐浴在血里。

 

不过,马上就有援兵了,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下……多一会就好。

 

“加油!再坚持一下!”无剑冲那些仍然在并肩作战的同伴们喊道,可,四周环顾,已经再没有站着的同伴了,四周的眼睛全是血红的,是魍魉!是渴望着血肉的魍魉!

 

可魍魉王看起来也玩厌了这个游戏,它的进攻猛然激烈起来!挥爪的力度和速度不再像游戏,而是真正地认真起来了!

 

无剑没来得及适应魍魉王突变的节奏,勉强闪避了两下就被一爪拍在了地上。那一刻,长久以来的死亡预感猛然落在了心上,自己就要死了啊。死得很不体面,很不像是剑冢之主。不过还好,没有人看见。

 

无剑悄悄弯了嘴角,这样的我,作为剑冢主人,算是称职了吗?

 

却没想到,一切的狼狈,都被后面的,常常挂着温柔笑容的青年看了去。

 

引梦笛站在不远的的黑暗地方。他紧握着笛子,手指颤抖,眉头紧皱,哪里有半分平时从容温柔的样子。唇紧抿如刀,面上一派纠结。

 

他还没来得及学会那套据说是十足简单的剑法,还没睡够那张柔软的大床,还没来得及……把爱意袒露。

 

可是啊,可是啊。

 

纵然是胆小如鼠,纵然是害怕到连敌人的脸都不敢拿正眼去看,只能瑟瑟发抖地窝在这个黑暗的角落祈祷神迹能降临于此处。

 

却还是想保护那个人啊。

 

明明知道这只是飞蛾扑火,却还是奋不顾身。

 

呐,神呐,做英雄需要什么条件?

 

诚实勇敢一概没有,与痛苦的搏斗总是落败,大概自己身上流着的就是专属于懦夫的血液。

 

可是懦夫也想当一回英雄啊。

 

神呐,求您垂怜。垂怜那些如今仍在不屈不挠的英雄们,垂怜……那个仍浴血奋战在魍魉群中的人吧。

 

如果可以,如果可以……请让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我的心意,平安喜乐地活下去吧。

 

平静轻缓的笛声响起在战场上,柔和而带有无法言说的悲怆,却又包含着如神的怜悯。轻而易举地抚平了战场上所有人的杀意,魍魉群迟缓地停下了进攻脚步,魍魉王血色的眼睛缓缓地恢复了正常的颜色,他停顿了一下,松开了压住无剑的爪子,慢慢往后退却了。

 

人们都在因为魍魉们的退却欢呼,只有那双仿佛被神祝福过的眸子倏然睁大——无剑不敢置信地半坐起身,掉转过头去,看见了那个正消逝着的身影。

 

见到他回过头来,引梦笛挥了挥手,脸上还是那温柔又关切的笑容,似乎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笑容。

 

再见啦。

 

神呐,求求你,让我维持最后的体面吧,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不舍的表情,不要狼狈地离去,不要痛哭失声,一辈子仅仅一次的勇敢,就让我潇洒又帅气地退场吧。

 

求求你。

 

在渐渐低落下去的笛声中,忽然传来了歌声。

 

“皎皎白驹,贲然来思。尔公尔侯,逸豫无期?慎尔优游,勉尔遁思。

 

皎皎白驹,在彼空谷。生刍一束,其人如玉。毋金玉尔音,而有遐心。”

 

……

 

与笛声相和的,是《白驹》的最后两句,主人再三挽留,却还是敌不过客人的执着,只好郑重地叮嘱切莫忘记,切莫远离。

 

唱着的那个声音嘶哑,却无论如何不肯停下,他深深凝视着那个正逐渐消失的身影。

 

对不起,对不起。

 

事到如今,我也只能装出一切都不知晓的样子。

 

这样,也许能让你好过一点。

 

end

 

 

沉迷引梦笛……然后看见技能的时候真的是插我一把刀……

欢迎评论~

这次东西写的好乱啊…有没有要修一修的必要呢…我好像…写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故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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